【解局】这场听证会，是美国给TikTok下的套
时长5个多小时，被质询人仅有6分钟阐述立场，接受超200问的狂轰滥炸——这不是牢头在审犯人，而是美国国会TikTok听证会现场。
该场听证会以“国家安全和数据隐私”为题，提问方是美众议院能源和商业委员会，回答方是TikTok首席执行官周受资。听证会开始前，彭博社就预言：“这是一场（TikTok）赢不了的听证会。”
3月23日，TikTok首席执行官周受资出席美国国会众议院能源和商业委员会听证会。图源：视觉中国
一
听证会当天，周受资椅子还没坐热，共和党众议员丹·克伦肖就上前阴阳怪气地“致谢”：“多亏周先生，共和党和民主党才空前团结。”
如此“团结”的两党众议员，围绕TikTok的攻击点有二：一是TikTok是中国研发出的“间谍武器”，窃取美国数据隐私；二是TikTok算法由中国政府授意制作，刻意对美未成年人展示暴力色情内容，“辅助中国对美发动心理战”。
TikTok赢不了，倒不是因为这些凭空指责有多高明，而是众议员极具“个性”的提问方式。
比如有议员主打网络知识普及牌，认为只要逼问出TikTok能连网，就能证实其偷数据。于是全球网友看到了离谱场面——
众议员：“TikTok会接入家用WiFi网络吗？”
周受资：“对不起，我没听明白你的问题。”
众议员：“如果我的手机上有TikTok，并且我的手机连在WiFi上，那TikTok会访问网络吗？”
周受资：“如果你问的是这个，那么它必须访问网络才能连接到互联网。”
这番提问无异于追问“吃饭要不要用嘴”。
（图源：央视新闻）
更多议员想用气势压人。一通疯狂逼问，不给周受资回答时间；周刚要开口，他们就高声盖过；有人光提问就讲了好几分钟，却只允许周回答“是”或“不是”。比如这段对话——
众议员：“TikTok为用户优先推送内容，你会对这种算法负全部责任吗？”
周受资：“议员先生，我们对待这种问题是非常慎重的。”
众议员：“是还是否？”
周受资：“议员先生，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……”
众议员：“是还是否？”
问到最后，有议员直接歇斯底里吼道：“你xx（脏话）很清楚TikTok就是保护不了美国用户的数据和信息安全！”可当镜头切换给周受资，他询问是否可回应这一指控，却被告知“此问已过，下一个问题”。
美议员歇斯底里发问，周受资申请回应遭拒。图源：网络
对这场全程直播的听证会，美国网友着实看不过去了：“国会听证会原本是要展示美国民主程序，现在让全球都看见美国政客是蠢蛋！”CNN说得更直接：“国会山上演的这一幕与调查事实或表达对美国人隐私的关注无关，而是为了推进所谓中国威胁美国霸权的现代冷战叙事。”
二
过去几年，TikTok被美国前后两届政府硬说成是“数字芬太尼”。这次听证会用的还是老套路。
为打消美国疑虑，本已和字节跳动在数据存储上做出区隔的TikTok，近期又投入15亿美元，成立TikTok美国数据安全公司 (USDS)，同时还与美国甲骨文公司签订协议，把TikTok美方用户数据存储在该司系统，工程师可独立监控TikTok视频推荐算法。简单讲，就是“用美国团队把美国数据存储在美国”。
但即便这样，美国政客还咬住不放：
来自得克萨斯州的一名共和党众议员说不出哪有问题，就直接攻击该方案的名字——“得克萨斯计划”：“请你重新给计划取名字，不要用得克萨斯，我州代表自由和透明度，我们不想要你们的计划！”
周受资不仅没急，还带议员们回顾了Facebook的“光辉历史”：2018年，美英媒体爆料，英国政治咨询公司剑桥分析利用约5000万FB用户数据，影响英国“脱欧”公投及美国大选，最终公司倒闭，FB认罚50亿美元。
美政界同样不干净：美国国家安全局前官员近日表态，美政客长期关注软件“后门”，从“后门”访问“所有在美研发出的应用程序”。在各种软件和操作系统“泄漏数据”前，美国国安局就已掺和进来。
有业内人士告诉岛叔，美国“数据安全”不仅律他不律己，在“打法”上更是错漏百出：
比如美智库将中国《国家情报法》第十四条“国家情报工作机构依法开展情报工作，可以要求有关机关、组织和公民提供必要的支持、协助和配合”等内容，阐释为“中国公司是中国政府搜集海外数据的重要渠道”，并据此为两届美国政府行政令提供法律抓手。明显是恶意歪曲中国立法。
又如因为美国大型科技巨头长期游说，美国目前尚无联邦层面的数据安全立法。放着本国巨大安全缺口不顾，径直封杀一个应用APP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Facebook数据泄露丑闻（图源：网络）
三
TikTok在美国有超1.5亿月活跃用户，几乎占该国人口的一半。为啥美国偏要封杀一款受众如此之广的APP？
因为它来自中国。
“TikTok威胁论”源自“中国威胁论”。有美国国会议员直言，寻求TikTok封禁本就是“仇外的政治迫害”，而对华强硬已在两党两院乃至白宫和国会之间形成共识。
2020年，特朗普粗暴动用总统权力直接封禁TikTok，最终遭司法程序否决；2023年，美国会通过新法案授权总统以国家安全为由对外资企业发布行政令，美国务卿坚称TikTok应以某种方式被“终结”，美财政部强调不放行任何有国安疑虑的外来投资，可谓“一路绿灯”。
对共和党来说，TikTok上的年轻用户与该党观点相左，可能影响选情，必须及时封禁；对民主党来说，即使年轻人构成基本盘，也要“冒险”掏空TikTok，因为对华强硬是美国的政治正确。
至于美国商界，Facebook母公司Meta砸重金游说国会议员，试图将TikTok赶出美国市场或大幅削弱其影响力；美国市场最热门的CapCut、Shein、Temu等有中国背景的互联网应用，都被美国科技企业当成了“眼中钉”。
回到最初的问题，此番TikTok为啥很难赢？
理论上讲，若TikTok真被颁以禁令或强制出售，反对者或可援引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中“保护公民言论自由”的条款发起挑战。但针对TikTok的围猎，早已不是经济、法律问题，变成了政治和意识形态问题。美国会听证会上演的癫狂，有请君入瓮的味道，政客们的表现已不能用理性衡量。
美式霸权主义露出獠牙，又设下了一个“美国陷阱”。
文/点苍
编辑/九段